花落水流 春去无踪
只剩下遍地醉人东风
桃花时节 露滴梧桐
那正是深闺话长情浓
青春一去 永不重逢
海角天涯 无影无踪
燕飞蝶舞 各飞西东
满眼是春色 酥人心胸
青春一去 永不重逢
海角天涯 无影无踪 断无讯息
石榴殷红 却偏是昨夜 魂萦旧梦
旧上海情事
之来生
放我的爱情在你的手心。当你温厚的手掌握住我的小手,我知道,今生的爱情就在这温厚的掌心中。
三十年代的上海始终有些微黄的颜色。大街上熙熙攘攘地人群中穿梭着周旋婉转的歌声,这样的歌声对于我总是那么伤感。
那年,我二十二岁。
因为替父亲打理生意的原因,我参加了那次酒会,遇见了这个叫无叶的男人。
他端着杯淡黄色的香槟正向我走来。
远远的望去,他并不是个很出色的男人,很平凡的样子。但他的眼里有些很神秘的东西。
他的眼角边有着成熟男人惯有的那种不可名状的落寞。
你穿这苏绣旗袍真是好看。他微笑着说。
当然。我对视着他的眼睛答道。对于自己的身材我一向都是很自信的。
他一口喝下杯里剩下的香槟。
不容思索的就握住了我的手,说:这里太吵,我们出去走走。
他温厚的手掌,神秘的眼眸,实在是让我这个二十二岁的女孩子无法拒绝。
这就是魔力吗?这就是爱情吗?
恩。我的脸一红,答应了他。
一个女孩子的爱情就象一滴泪落在宣纸上,在这微黄,忧愁的旧上海慢慢地,慢慢地浸润开来。
外面的夜黑黑的,象一层帷幔紧紧的闭着。
谁知道这帷幔的后面是什么呢?
你喜欢淡蓝色,是吗?他轻轻地问我。
他怎么知道?我暗暗的想。我没有回答,只是用心的感觉他掌心的温暖。
你喜欢侧卧着睡觉,并且喜欢不穿衣服睡觉。他开始大笑起来。
天啦,他怎么什么都知道啊。这些可是一个女孩子闺中的秘密啊。
你怎么知道?我问他。声音小的象一只蚊子嗡嗡的叫唤。心很乱,象一只小鹿在春天的小溪边跳跃着。
他突然不笑了,默默的。半晌,点了支烟,缓缓的说:五百年一个轮回,来生我告诉你我所有的秘密。
黑夜里,从明明灭灭的烟火中,我看见他的眼里有些东西在闪闪的亮着。
大都酒店里灯火辉煌。
壁炉里的火还没有完全熄灭。
躺在他宽厚的怀里,我不敢想象更多的事情。
未来,又是什么呢?
长街,依旧霓虹闪烁,依旧川流不息,依旧歌声婉转。
夜很短,过去了,象是一个女孩子的青春。
他系好亚麻衬衫的最后一个扣子,淡淡的说:我走了,要过段时间才可以回来。
我没有问他去哪里。我的心在一点一点的沉下去。
爱情真的会是一个圈吗?
他走了。带走了一夜的缱绻和温存。
门没有关上。风,肆无忌惮的闯了进来。
窗外的丁香花在风中飘落着。
车轮下丁香花被一片片的碾碎,风中有一丝丝淡淡的花香。
三十年代上海初夏的午后,总是很闷热的。
收音机里周旋百转千回的歌声还在忧伤的唱着:天涯啊-----海角,-----
歌声嘎然而止。最新的战事报道开始了。
恍惚中隐约听到女播音员刺耳的声音:……无叶,三十二岁。击落日机两架后,弹尽油绝,驾机撞向日军长机,同归于尽云云。……
顷刻,蓦然觉得满屋的丁香花在飞舞着,爽朗的笑声在耳边一遍遍的回荡。那神秘的眼眸,那温厚的掌心。我痛,我一生的爱情。
我没有哭。真的,低转头去,泪如雨下。
五百年真的一个轮回吗?没有人知道。
有。无叶说过。
他说:五百年后告诉我他所有的秘密。
无叶,我等你。
五百年后你一定要告诉我,一定。
午夜完稿于2003年3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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