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促 销、包 场 与 音 乐 会 之 悖 论
---杂谈西安音乐厅莫斯科交响乐团新年音乐会
李 俊 华
12月31日晚，西安音乐厅举行了莫斯科交响乐团新年音乐会。我以为，这是遗憾多多的一场音乐会。当然原因有多方面的，如堵车导致观众迟到是主要原因，但是汽车促销、单位包场以及主办方与乐团沟通不畅的后果也不容忽视。原本想在岁末一天听场音乐会，在愉悦中迎来新年，可结果这些都随着音乐会而荡然无存。
但是我还要申明，乐团演奏水平绝对是一流的。指挥无可挑剔，特别是扎穆鲁耶夫的老柴小协，其酣畅淋漓，激情四射，催人下泪。然而，越是高水平的乐团，也越容易犯一个小小的却是致命的错误：他们以为除音乐以外，一切皆是多余，因而缺少沟通，尽管按通行惯例，指挥可以改变曲目的演出次序或临时加演曲目，但是如果及时把调整后的结果告之观众，效果一定更好。这对于正在普及提高交响乐欣赏水平的观众来说无疑有利无害。此乃后话不提。
我到达音乐厅时还没有放行。隔壁，喧闹的沃尔沃汽车促销暨新老客户招待会（大约是此名目）正在热闹举行。有名车，有美女，有小型礼花怒放，有音乐锣鼓助威；有糕点，有饮料，这些无所谓。但最后当我看到受邀客户们人人手持一赠票鱼贯进入音乐厅时，我的心立刻“咯噔”一下；入场后，我低声询问后排一位女士，她说是单位包场，我又一次无言……
公平的说，商品促销、单位包场都无可厚非，因为他们都可以信誓旦旦的说，这就是普及交响乐的第一步呀；没有第一步的赠票、包场，普及更无从谈起；没有这些，如何能吸引不识“蝌蚪”的乐盲走进音乐厅呢？凭心而论，这话都有理，可我还是要说，这对于音乐会来说，副作用却是灾难性的！我认为，这就是音乐会与促销，与包场的悖论：悖论A说：音乐会应拒绝促销，拒绝包场，把音乐会还给真正爱乐者；悖论—A说，在古典音乐普及低下的情况下，鼓励包场，以商品促销带动古典音乐的普及是捷径。站在各自一方看，谁都有理；站在更高一层看，似谁都没理！想到这里，我心里就涌起一股惶惶然、凄凄然的感觉。更加悲哀的是可以料定，以后这样的悖论也罢，灾难也罢，还会长时间存在下去……
演出开始了，一些观众仍在入场，事后得知是大雁塔举行佛事，交通几乎堵死了。但当时不知道就很恼火，还有人不停的调换座位，似乎是在超市没有伴儿商量就无法挑选商品。在演出开始前几分钟，看到前面池座优越的座位大都还空着，不禁悲从中来，既而愤愤然，大约好座位都是赠票，而赠票又不会赠给平头百姓，一定是领导阶层！所以，白来的票自然不必遵守时间了！而反向座位和两侧票价低廉的座位观众，却是早早就入场了，并且始终安静，可以断言，他们一定是自掏腰包的，这才是真的爱音乐的人。
有人反对开始前的节目介绍。我却不以为然。我觉得循循善诱，教会人们如何欣赏音乐何乐而不为！但是这个介绍不能照本宣科，而要具体细致的、扼要的“针针扎在穴位上”。如本场音乐会的主持人介绍就有些不足：把芭蕾舞说成了歌剧；以肯定口气介绍老柴小协“三个乐章，中间有两次停顿”。其实错了，老柴小协与贝多芬小协一样，第二、三乐章之间都是一气呵成，几乎听不出来一点停顿，直有点“间不容发”的感觉，其绵密、酣畅，绝对是“一下被它抓着后，半生痒处一齐消”，真是过足了偏爱小提琴的人的瘾！
还要肯定，西安音乐厅的服务是一流的，无可挑剔的。那些帅气的小伙子，漂亮的女孩子，服务都是笑容可掬，温文尔雅的，令人感动的。
说到不合时宜的鼓掌，这也是世界难题，何也？君不见，北京文化人如此多，北京音乐厅里这种现象也不希奇；萨尔茨堡莫扎特国际音乐节上也屡见不鲜。古典音乐的作曲家好几百；古典曲目汗牛充栋，哪一个人能都准确无误的记住、记准哪个曲子、哪一个章节应该静默？应该鼓掌？对此的狐疑、犹豫大约都有些如余秋雨所说的那个“两槐夹井”的笑话典故，如此心境谁没有过？说实话，每位初涉古典音乐的人都是战兢兢的，如履薄冰的，生怕在这“阳春白雪”的地方被耻笑为“下里巴人”。谁没有第一次？我就有过，十余年前，在秋林公司的公益性普及音乐会上，我就有过这样的露怯，事后可真难受了好几天呢！谁也不是生下来就有卡拉扬的天赋、伯恩斯坦的灵气！再说谁又能保证说老卡他们没有第一次出乖露丑的经历呢？难道鼓了一次不合时宜的掌就是傻帽缺心眼儿？客观说，西安人的文明程度已经提高不少了。记得十几年前在北大街的人民剧院，郑小瑛执棒的音乐会上，演奏中，一个易拉罐顺台阶滚下，楞是任凭它滚，没人弯腰拾起它止住噪音。而今年初夏吕思清音乐会，两次手机铃声已经激起多少观众愤怒的目光注视！这就是文明程度的提升；这是文明场所，我们不可能对不文明的个别人挥拳相向。另外，我觉得咱陕西交响乐团的张进军指挥更是棋高一着：他在某乐章即将结束前几秒钟，不必转身，一只手照常指挥，另一只手臂伸向后方观众，手势下压，观众立时明白了指挥良苦用心，效果非常圆满。所以，鼓掌问题不必太过较真，反而是音乐会前的介绍如能更精确与指挥沟通，把准确无误信息的传达给观众，就是一场即欣赏又提高的皆大欢喜的完美音乐会。
最后，回到这个主题，这个令人纠结揪心的主题。商家促销、单位包场发起者的初衷无疑是好的，但好的初衷未必都能有好的结果，尽管如此，我们还是应尊重这份初衷，（对我来说，这又是一个悖论）因为它的目的还是欲提高提升人的文化品位。衷心的希望每一位手持赠票的观众，珍惜此票中的文化含金量……至于该做的，应该怎样做，每张票上都有说明，赠票也同样一字不少的都写着呢，努力做到就是对音乐、对旁人的最大尊重。
-----完-----
2011年元月4日
元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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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7 19:44
发表于 2011-1-7 2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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