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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也想不到这一天是属于哥哥的
广州在这一天突然冷了起来
我刚从广州三年展的展览开幕式上回来
为了这个展览我病了
我参加了一个艺术家的"长征"
三个月来我一直在不停地拍摄着画家
和写着画家的故事
家里两个电话不停地响着
因为我的病大家来慰问我的电话特别多
我没有接,我不想朋友们老远地来看我
那个电话固执地响着
接着就是两个电话一齐响起来
我诧异,拿起电话
那边是一声凄厉的叫声
你在家呀,你哥哥死了!!!
这几天这个声音反复地在我的周身响着
我每夜都在这个声音中惊恐得不能入睡
我那时突然地感觉哥哥会是自杀
从新把未挂断的电话拿起来
电话里已换了我妹妹的声音在叫着我
我问哥哥是怎么去的?
他们在那一头说"公安局来家里通知的"
他一个人在家里突然发病
从不和邻居说话的哥哥大叫了一声邻居的名字
邻居踢开紧锁的门看到哥哥昏迷不醒地躺在地上
120救护车把哥哥送进了医院
那是24号中午的1:45分
抢救了一夜,他的身边没有一个亲人
旁边的清洁工看不下去
守护在一直昏迷不醒的哥哥身旁
第二天早上他要下班了
顺手模了一下,才发现这个病人身体已经冰凉了
哥哥什么时候去的谁也不知道
他去的时候是不是醒过来了谁也不知道
他没有醒过来就好了
他临死的时候醒过来了他没有看到我
他孤独了一世临死还是一个人而且是在医院里
他是多么地多么地可怜
他的身上的衣服在抢救时被剪烂了
护士长看到那么个年轻人死了没有衣服穿不忍心
自己花了50元钱买了一套病号服给哥哥穿上了
医院花了一天半的时间在茫茫人海里
找到了从不和哥哥有往来的我的父母
我接到电话是晚上
第二天早上八点坐飞机赶到杭州
在医院里我看到了一年没有见的哥哥
他在太平间里被工人从铁箱里拉出来
他的头被白色的纸抱着
我执意要打开看看
哥哥睁着一只眼
他恨恨地瞪着我
他在埋怨我他在责备我
妹夫用手把哥哥的眼睛合上
哥哥又倔强地睁开眼睛
我不停地喊着是我是我我来了我在你身边
妹夫又一次把他的眼睛合上
我的哥哥他他他又睁开了眼睛
他死不瞑目.....
他狠狠地瞪着我!
去哥哥的房间
桌上是墨迹未干的毛笔和他练的书法
还有大量的飞镖计划书和镖友照片
一封信抽出在信封外
我拿起那封信,那是我98年在广州写给哥哥的信
哥哥临死还在看我写给他的信
他想念我?
性格极其内向的我的哥哥
我不在他身边,他就每天看我的信呀
哥哥,你为什么就不肯给我打个电话呢?
我10月27日生日是最后一次和哥哥通话
我拨通号码听到他在那一头喂一声
他有来电显示他知道是我
他不做声,我也没有做声
我在等待他有什么事要对我说
他没有说,那一边静静地,
一年前哥哥曾狠狠地伤了我一次心
我们不再说话
但我每个月还是如数给他寄钱
我时常地打他的电话
听到那边喂一声我就赶紧地挂
我知道他还活着没有病我就放心了
哥哥一直有自闭症,
但他自从有了飞镖后好了起来
那以前我常被他打骂一直到我这么大了
二十多年来他从没有工作过
我小心翼翼在他身边生活着
直到我的工作调到了广州
他的身边没有了唯一的亲人
我的哥哥也早已不和父母来往
待续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2-12-7 18:22:00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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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2-12-7 18: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