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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蚂蚁的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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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10-27 23:4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坐在公园的长椅上,观察一只蚂蚁。 该蚂蚁忙忙碌碌地在地上乱跑,似乎有目的,又似乎没目的。而我考虑的是:踩,还是不踩这只蚂蚁? 其一 如同我们懵懵懂懂浑然不知啥时候会平地“脱”出几个女作家一样,那只蚂蚁也不知道我的巨脚何时会落在它单薄的身体上。我的左脚或者右脚,对它来说,都无异于一颗撞向我们脑袋瓜子的小行星。事实上我们的命运又和一只蚂蚁有什么不同?自然的灾害、生活的打击,随时随地都会像小行星一样把我们砰地一声种在地里。更可怕的是,如同我是那只蚂蚁的上帝一样,掌握着它的生死,冥冥中也有一个上帝主宰着我们。当唯物论者排斥一切不能被科学所证明的东西时,似乎忘记了一点,那就是科学总是有极限的,科学不能解释的东西未必就不存在。这个道理简单得无与伦比:蚂蚁意识不到我脚的存在,但我的脚确实存在。那么人又凭什么可以说,我们的头上没有悬着一只上帝之脚?只是人看不见罢了。 当我们今天死心塌地认为地球是圆的时候,不要忘记几百年前说地球是圆的人被耻笑甚至被烧死了。现在如果有人再说地球是方的,一样会受到耻笑。但谁又知道五百年后地球是方是圆呢?而五百年后,无论是耻笑人的或者被耻笑的,都已归于尘土。我们手中掌握的永远不是绝对真理。真理就是真理,它只存在于真理之中。当我们自认为掌握了真理的时候,不要去嘲笑别人,因为嘲笑别人的,最终会被人嘲笑。 我们需要的是真正的科学精神和理论上的探讨,而不是利用手中掌握的权力让别人闭嘴。一个理论被发现了,我们要欢呼;一个理论被推翻了,我们仍然要欢呼。每一次发现和否定,都象征着人类的进步。2004年7月21日,在都柏林举行的第17届国际广义相对论和万有引力大会上,霍金提出了新的黑洞理论,推翻了29年前他自己提出的“霍金辐射”理论。然而这丝毫不减我对霍金的敬仰,尽管我根本读不懂他的论述。值得高兴的是,这个推翻动作只用了29年,并且是霍金自己干的。由此也可以看出,科学的进步就在不断的否定之中。在科学中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唯一不该发生的事情,就是以科学的借口把人烧死。 在科学和上帝面前,我们都是蚂蚁。 其二 为什么我会有踩死那只蚂蚁的欲望? 那只蚂蚁并没有冒犯我,更没有伤害我。它没有从我的饭桌上偷走我早餐中微不足道的一粒,也没有趁我不备咬我一口,让我奇痒无比。虽然人类往往因为互相对视一眼而演变成血腥砍杀,但它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忙碌之中,甚至没有向我投来好奇的一瞥。我有什么理由有什么借口踩它一脚呢?仅仅因为它的渺小吗?仅仅是为了展现我对它至高无上生杀予夺的权力吗? 人类从童年开始,内心深处就有虐待的倾向。小时候,我们是否因为自己不会飞翔,就努力去捕捉蜻蜓,撕下它们的翅膀?我们是否因为毛毛虫的丑陋,就将它们放在烈火上烤熟?那些小生灵显然是无辜的,然而童年的我们是否意识到自己的残忍? 和童年联系在一起的,是童话。在我们的心目中,童话是天真的、善良的、纯洁的、美好的。其实童话展现给幼稚心灵的,是一个残酷却又寓意深远的世界。火柴中的天堂,随风而逝,背上已插好刀叉的烤鹅,不复存在。就连小女孩在人间已经永远失去的奶奶,也从天堂里再次失去。小人鱼为了爱情,变成了哑巴,最后又化成了泡沫。为了一场婚姻,两个姊姊自己用刀砍掉脚尖和脚跟。即便不是为了爱情,追求婚姻就要付出如此代价?如果说这些情节还只是潜移默化的伤害,那格林童话《杜松树》(也有译本作《桧树》)里血淋淋的场景:“我的母亲杀了她的小儿郎,我的父亲把我吞进了肚肠,美丽的玛杰丽小姑娘,同情我惨遭魔掌,把我安放在桧树身旁。” 即便是成人看了也会毛骨悚然。残忍的童话,童话的残忍。充斥在童话中的类似“白雪公主和王子结婚后,美满的生活充满了欢乐和幸福,他们一辈子都快快乐乐地在一起。”这样轻描淡写的结尾,掩藏不住童话中浓重的血腥。 我们幼小脆弱的心灵,是不是被妈妈用柔和声音朗读出的童话故事埋下了残忍的种子? 然而从生物行为学和进化论的角度来看,人类残忍和暴力的根源,并不完全在于后天的影响。比如,人最本能的欲望之一,就是性欲。而人的性欲当中,存在着很多先天的残忍和虐待的成分。 非洲有一种叫“黑寡妇”毒蜘蛛,它是一种在交配过程中,把与之交配的雄性配偶杀死并吞噬其脑袋的雌性蜘蛛。外国文学作品中,将这种“黑寡妇”形容为心狠手辣的杀夫妇人。但这种“黑寡妇”在非交配的日常生活中,却不会侵犯同类,它侵犯雄性蜘蛛的行为仅仅发生在交配的过程中。为什么这种雌性毒蜘蛛会有这样的性行为呢?科学家对此进行了研究,发现当雄蜘蛛与雌蜘蛛的生殖器官发生交合时,雄蜘蛛是不会发生射精行为的,只有在雄蜘蛛被侵害之后,特别是在雄蜘蛛的脑袋被吞噬后,雄蜘蛛才在濒死状态中发生射精行为。它们就是通过这种残忍的方式达到性唤起的。而一旦把“黑寡妇”的一对利齿除掉,使其不能伤害雄蜘蛛,结果在整个交配过程中,雄蜘蛛一直不能发生射精行为。 其实,人类也存在这种现象。曾经看过一些报道:有人用自缢的方法自慰,结果不小心弄出了人命。法医学专家指出:他们是为了满足一种叫“缺氧性高潮”或“濒死性高潮”。这种行为和雄蜘蛛在濒死状态中发生射精行为,其原理同出一辙,只是比较极端罢了。 再如历史上人类社会的部落战争,甚至是国家之间的战争都是这样,胜利一方把失败一方的男性全部杀光,把所有俘获的女性分配给胜方成员“享用”,这种“享用”实际上就是强奸。被战败一方的雌性俘虏和胜利者之间,是不存在“爱”的基础的。胜利一方的雄性一定以征服者的姿态强迫被征服一方接受交配,但奇怪的是,这种“强奸”往往并不妨碍双方的性唤起。 进一步讲,这种残忍的性行为,是物种优化需要衍生出来的一种性行为。有群居习性的动物包括人类,一般情况下,是与同族群或同一部落的成员通婚。但时间一长,慢慢就形成近亲通婚,而近亲通婚由于血缘相近,极不利于物种的优生优化。按照进化论生物优胜劣汰原则,物种得不到优化,其结果只有两个,一是不适应自然环境被自然淘汰,二是抵挡不住同类的外族入侵,导致血缘上的重新组合,从而淘汰原部族群体。上述的第二点非常重要:在自然状态下或生产力非常落后的情况下,外族的暴力入侵,是实现物种优化的一个重要条件。外族的入侵,被入侵一方的雌性往往在强迫的状态下与侵略者交配,从而打破了内部近亲血缘通婚陋习,使得两个血缘相去较远的群体或个体得到结合,从而使物种得以优化。 外族入侵的优点有两个:第一,侵略者往往是身体剽悍强壮的群体,同时在智力上也往往优于对方。如果一个体形剽悍强壮、智力发达的群体,通过侵略别的族群并与之通婚(往往是通过暴力手段达到通婚目的),极其有利于改造和优化被侵略群体的血缘和遗传,使其子孙从体能上和智力上更胜于其母系的族群。第二,就算第一点不能成立,就是说,侵略者的族群并不比被侵略的族群优秀,但两个血缘较远的族群通婚,有利于消除一些遗传病和遗传缺陷,在遗传学上称作“杂交优势”。 我们生活在现代的文明社会里,然而我们血管里流着的,仍然是残忍和暴力的血液。正是这种残忍和暴力,带来了今天的文明。 其三 从蚂蚁想到蜻蜓,又从蜻蜓想到蝉。 蝉——禅。 我们在童年时代对这些无辜生灵施暴的时候,却孕育着灵魂升华的最高境界——禅。 如何是禅?一切万法,不离自性。 赵州和尚因僧问:“狗子还有佛性也无?” 州云:“无!” 无门曰:参禅须透祖师关,妙悟要穷心路绝。祖关不透,心路不绝,尽是依草附木精灵。且道,如何是祖师关。只者一个无字,乃宗门一关也。遂目之曰禅宗无门关。透得过者,非但亲见赵州,便可与历代祖师,把手共行,眉毛斯结,同一眼见,同一耳闻,岂不庆快。莫有要透关底么。将三百六十骨节,八万四千毫窍,通身起个疑团,参个无字,昼夜提撕。莫作虚无会,莫作有无会。如吞了个热铁丸相似,吐又吐不出,荡尽从前恶知恶觉,久久纯熟,自然内外打成一片,如哑子得梦,只许自知。蓦然打发,惊天动地,如夺得关将军大刀入手,逢佛杀佛,逢祖杀祖,于生死岸头,得大自在,向六道四生中游戏三昧。且作么生提撕。尽平生气力举个无字。若不间断,好似法烛,一点便着。 颂曰:狗子佛性,全提正令,才涉有无,丧身失命。 一个偏旁的改变,竟是如此玄妙。当文字由虫豸化做神祗,我们的心就有可能升华到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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