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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去来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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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3-31 15:2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一.   嘉伟出国时,琮儿才8岁。   那天是年初七,人日。   前一晚,嘉伟留在以前的家陪琮儿玩《大富翁》,到了快12点时,琮儿说不玩了,嘉伟还有些惊奇,以往琮儿好象没有这么主动,今晚却反过来催他:很晚了,爸爸回去吧。      嘉伟听琮儿这么催,楞了一下说好吧,之后就想移动鼠标去关电脑。“别动”琮儿一拉键盘,噼哩啪啦将游戏存下来:“下次回来我们再继续”。   嘉伟听琮儿讲“下次”,心惚地动了一下。   下次不知是什么时候了――嘉伟走出那栋大楼后这么想。   那晚天色很好。月亮很圆。月色很轻。夜风很凉。   嘉伟上车后从挡风玻璃后往上看,琮儿一如从前站在阳台上向他招手。                      二.   年初七傍晚,嘉伟从城北开车回城南接了文尔和琮儿,就向火车站赶去。  “其实,你们应该乘飞机的,火车很不安全。”嘉伟觉得车上的气氛很冷,就侧过头,对坐在他身旁的文尔说。   文尔听嘉伟这么说时是想答他的,只是话到嘴边,却什么都没有说。   适逢春节,乘车的人不多,嘉伟将手续办好后就拉着琮儿的手在候车室里胡乱走着。  “爸爸,回来你还来接我们吗?”  “回来嘉英叔叔会接你们,爸爸过几天要出差,到美国去。你到了上海,问姥姥她们好。”  “爸爸还回来吗?”琮儿有些犹豫地问。  “会。不过……”嘉伟和琮儿走到候车室的购物中心。“琮儿,爸爸送那台GAME BOY给你路上玩吧?”  “好象不了吧。”琮儿神情有些恍惚,大概他还在想嘉伟到美国去要多久的问题。  “但,我好想送给你。”嘉伟和琮儿的关系一直很好,虽然他和文尔分开也好几年了,这丝毫不影响他和琮儿的关系。  “随便吧,如果你想送。”琮儿笑了一下,那神态倒不象是儿子,好象是嘉伟多年的朋友。   嘉伟问了一下价钱,要300多块,有些犹豫。不是价格太贵,而是太便宜。这样的价格,质量不会好到哪里。嘉伟想,既然要送,当然是送个最TOP的。但车站候车室内的购物中心最好的也就是这个,嘉伟有些疚意地对琮儿说,不是很好,不过,在路上玩倒也不错。   琮儿听嘉伟这么说,又笑了一下,说“其实我真不想要,是你非要送的。”  “我知道。”嘉伟听琮儿这么说,害怕他拒绝,就很诚恳地说“还是买了吧,路上你可以玩玩,如果不好玩,就当是爸爸送的一个礼物吧。”     “好吧。”琮儿嘴里这么答,眼睛却往远处看,他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他母亲。   嘉伟见琮儿眼睛一直看着文尔,就对他说“你有时间要多陪陪妈咪,她需要你的。”  “知道了。”琮儿的声音有些沙,有些黯淡,好象还有些厌倦。   广播里叫着文尔她们要乘坐的列车车次,等嘉伟将钱交好拖着琮儿跑到出闸口时,空空的大厅只剩下一无精打采的检票员和焦虑的文尔。   文尔见到嘉伟和琮儿,眉头不经意地皱了一下说:“都跑哪儿去了?就剩我们了”。  “呵呵,我给他买了个礼物。”嘉伟有些小心翼翼地答道。   嘉伟将两张车票和一张站台票递给检票员,检票员看都不看,将站台票收去,并在两张车票上分别打了孔,然后用下巴一挑,示意他们可以入站。   那晚天气不很好,粉状的雨从天空飘下来,将站台上每盏灯浓浓的罩着。嘉伟拉着行李在前面走,文尔紧跟在他的后面,然后才是琮儿。三个人的脚步声有些琐碎,但在深夜的站台里却很清晰。   嘉伟好多年没在站台上这样走了,此刻,他有些走神。   嘉伟想:这样的夜晚,不知经历过多少了,一路走来,终是走到缘分的尽头。                      三.   嘉伟和文尔好是大学三年级的事情。   那年寒假,嘉伟没回广州过年。   寒假的第二天早上,嘉伟到车棚取车时见到同班的文尔正背着他打开水,嘉伟见了很惊讶地大声问:“咦,石文尔,你没回上海呀?”文尔那时正往暖水瓶里灌开水,听嘉伟在她身后失惊无神的叫声,手一颤,那溢出的开水顺着水瓶流下来,将她的左手烫着了。等文尔放下水瓶时,手腕已被开水烫出一块红肿的地方。   后来尽管文尔一再说“不关你事,我走神而已”,但都不能减轻嘉伟内心的疚意。那时大学男女宿舍还不象如今那样分开不同的楼房,是男女按系集中在一个楼里。嘉伟他们男生住一、二楼,女生住三、四楼,二、三楼间有个门房,设一老太太把关。那天因为是放假,看守三楼的老太太没象开学时那么尽职,嘉伟不需任何理由,就帮文尔将开水拿回她的宿舍。   嘉伟从文尔宿舍回到自己宿舍时,仍有些不放心,就又拿了“红花油”上楼去为文尔搽烫伤。嘉伟和文尔两人手把手对坐着,因为距离很近,彼此多少有些尴尬,就尽量找话题。文尔告诉嘉伟,她原是前天晚上回上海的,后来误了车,只好倒回学校找总务科订票组帮忙,将票改成明天晚上的卧铺。她问嘉伟大清早的去哪里,嘉伟被文尔这么一提醒,方记起这天是约了在电影学院读书的中学同学过去玩。文尔听嘉伟说要去电影学院,就很好奇,问了很多关于考电影学院的问题,嘉伟就文尔的问题一一作了回答。后来嘉伟只是随意地问,如果你的手伤不严重,不如我们现在找他们玩去。文尔听嘉伟这么说,想想手伤不手伤,留在学校也没什么事情,就答应了。   嘉伟从没去过电影学院,他只听同学简单说过在什么“河”,就想当然地以为是在清河。清河离“人大”不算很远,嘉伟相信自己的体力,就提出用自行车载文尔去。文尔开始是反对的,毕竟这么着有些不好意思。她对嘉伟说路有些远呢,还是去多借辆车吧。嘉伟是个很固执的男孩,文尔愈是这么说,他就愈坚持:没事,我体力好,况且你的手还不方便。   然后嘉伟他们就出发了。那天的风沙很大,等嘉伟他们历尽辛苦花1个多小时的时间骑车到达清河时,才知道电影学院根本不在清河,而是在沙河。清河到沙河的路比“人大”到清河要远些艰难些,如此嘉伟只好将车保存在一个保管站,按照路人的指示坐车去了。   后来嘉伟一直这么想,如果那天没吓着文尔,他们是怎么也走不到一起的。   嘉伟他们那天晚上就留宿在电影学院,嘉伟和文尔以及他两个中学同学打了一晚的“拖拉机”,到了第2天傍晚,嘉伟送文尔到北京站乘车回上海,当列车缓缓开出站台时,文尔对嘉伟说了一句影响她一生的话:“伟,我会提早回来的……”                      四.   站台上的站务员手拿着手提麦克风催促着送站的客人离开车箱。   嘉伟此时已将文尔的行李放好,回过头,车箱灯下的文尔脸色有些青白。“你决定了?”   嘉伟想点头的,但那刻完全控制不了自己,他张了张嘴,好象感觉到自己说了些什么,到头来只感觉有种很浑浊的声音,在喉咙里搅拌着。   嘉伟想去拉文尔的手,文尔并不是刻意要躲开,只是,嘉伟伸手时什么都没有抓住。嘉伟一下子觉得很无助,他向前挪了半步,终是抱着了文尔。  “文尔,对不起。”嘉伟讲完这几个字后,泪水就流了下来。   列车广播员开动喇叭催促车箱的送客下车。   嘉伟再说了句“真的保重啊”,文尔已泪流满脸地伏在他的肩上。   嘉伟想不能再犹豫了,要不就是不下车,两个选择,只能取其一。  “文尔,我走了,好好照顾自己。”嘉伟狠了狠心,他拍拍文尔的肩膀,算是最后的告别。之后转过身去看琮儿,琮儿那刻正抱着嘉伟送给他的GAME BOY,泪水盈满他的眼眶。他或许不清楚父母在这样一个道别的晚上为什么会哭,但他相信这次分别与以往不尽相同。   嘉伟目送列车终从他的视角消失。空空的月台如今除了他的脚步声外,还有就是雨滴的声音。这样的夜晚,孤寂的脚步和凄冷的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无言的压抑,很伤感。   嘉伟沿着月台向车站出口走去时,忽然想起10年前。   那晚棕炎用摩托将他送到车站,嘉伟下午收到文尔的分手信后才决定去上海的,因为时间仓促,他们只买到两张站台票混进月台,记得也是在这里,棕炎对他说:“嘉伟,你还有个机会。回去吧。既然文尔说了分手,应是深思熟虑的,你赶去上海有什么用?勉强的缘分能天长?能地久?”   嘉伟那时很年轻,他用力摇着头说“我不去尝试,又怎能死心?”  “你记住,假如这段情今天真被你追回来了,以后你一定会后悔的。”棕炎在嘉伟跳上车那刻这么说。   嘉伟想到“后悔”两字,忍不住在夜空中打了个颤。回头处,10年前那个入站口依然,晚风舞动着一天一地的雨,有些凄凉。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3-3-31 15:41:23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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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3-31 15:34 | 显示全部楼层
                     五.     飞机在三藩市上空盘旋。   嘉伟从舷窗上往外看,看到海边的城市,看到有大片黄草的山坡,看到了悠闲的海鸥。  “这就是美国了。”嘉伟很麻木地在内心轻道了声。   机舱里的旅客争先恐后地下机。嘉伟没有动。他侧着头,眼睛看着窗外,一辆又一辆的行李车在穿梭,很繁忙。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的机场,大概都是这样,就算你走到天涯海角。   妍是棕炎的朋友。嘉伟那天在“纽约春天”和琮炎吃法国餐时,她一直依偎在棕炎的身边。那晚他们喝了2瓶86年的“DRY RED WINE”,酒不是名酒,但味道倒很正。   后来宗炎对嘉伟说:“我真弄不明白你,当初叫生叫死的要将文尔追回来,劝也劝不住,我们那帮同学里,最早结婚的是你,最早离婚的也是你。现在既然都离婚了,还逃什么呢?   人玩感情,你玩感情,每次都那么真,今生你能伤多少次?”   棕炎讲到生气处,两只眼睛都红了。妍看气氛有些闷,就很善解人意地笑着打岔说“嘉伟你别听棕炎的,世界上也只有我才那么傻,让他守着段美满的婚姻和我誓言不弃不离,你信不信,到头来最惨的一定是他。”   嘉伟笑了笑,妍的气色很好,微醺下有分酡红从她的眼眸漾了出来,很姣妍,恍如她的名字。棕炎真是好福气。嘉伟想。能够一个一个女朋友地换,从来是女泡他,没见他刻意泡过谁。所以每一段情感落幕,伤的都不是他。世界上有嘉伟这样的人,就一定有棕炎这样的人。   嘉伟没有棕炎那般洒脱。他觉得,自己与棕炎,好象是活在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他承认,中学时期的朋友,友情能延续下来的,真的就只棕炎一个。但近年因为彼此生活的圈子不很相同,所以来往也逐渐的减少。那天棕炎在电话里约他出来吃饭,原本他是不想来的。但棕炎非要他出来见一下妍。他说嘉伟初八从香港飞三藩市那班飞机,恰是妍当值,没理由你不来见见的。嘉伟听棕炎将话说到这份上,再推托好象就不怎么好,所以就来了。     “嘉伟,你等一下,我把班交了就带你过关”。妍一身制服,笑吟吟地来笑吟吟地去,很专业。不象那晚。没有温情,没有羞婉。   妍这种笑很熟悉的。   嘉伟凝着妍远去的身影,想起去年的圣诞。   拿到美国签证后,嘉伟从北京给文尔打了个电话“下个星期是圣诞节,我想让琮儿从广州来北京找我,让我陪他过个圣诞吧?”  “怎么,你要走佬(粤语:逃跑)啊?忽然变得这么柔情。”文尔在电话里调侃了他几句,然后就按他的吩咐,为琮儿买好机票,让嘉英将他送去了机场。   十二月的北京夜晚仍旧是寒冷。琮儿的航班应是11点25到达的,嘉伟在航班到达后等了有半个多小时还不见琮儿出来,内心开始焦虑起来。他不停地打嘉英的手机,很详细地问了琮儿上机前的每个细节,当他发觉这种焦躁不安正演变成各种恐怖的联想时,琮儿被一位恍如妍那般笑吟吟的空姐牵着,慢悠悠地向他走来。   嘉伟向空姐出示了自己的身份证并在一份委托书上签了名,琮儿就扑在他的怀里,这个“扑”其实有些不准确,因为主动的是嘉伟。   嘉伟是第一次委托航空公司带人,那种不放心当然能理解的。   琮儿胸前挂着一个信封袋,封面赫然写着“无人照管儿童”六个大字,信封里是琮儿及其委托人的资料。   嘉伟抚着琮儿的脸颊有分欣喜和快乐“哈哈,琮儿,你成了无人看管儿童了?”  “这有什么好笑的?我本来就是无人看管啊,平时你们都没怎么看我呢。”琮儿说这话倒没什么心,但每一个字都压在嘉伟的心上。嘉伟想,琮儿虽然只有7岁,但很多事情,他内心是清晰的。   那晚他们去了“燕莎”的自酿啤酒屋,嘉伟要了一升啤酒,琮儿要的是可乐,他们在夜风里干杯,很爽。   之后的那些天,嘉伟和琮儿到了长城到了故宫到了圆明园也到了密云水库,期间嘉伟还带琮儿回“人大”,带他看自己的宿舍和文尔的宿舍,以及那个将文尔吓了一跳的自行车棚。   嘉伟想做的,无非是在补救。虽然他也知道,就算把全世界每个角落都玩遍,再多的开心,都不能弥补他对儿子的歉意。不过,他总觉得做了比没有做要好些。况且琮儿也不是个计较的人。   记得琮儿回广州前的那个晚上,嘉伟和他试探性地探讨了出国的问题。嘉伟问琮儿,假如我出了国,很长的时间都不回来,你会想念DADDY吗?也许会吧。琮儿那晚有些困,他不明白嘉伟为什么在睡前和他说那么多事情,所以就有一句没一句地答道。又如果,节假日你的同学都有父母带着你去玩,但DADDY却不能在你身边呢?这不是什么问题啊,我有很多同学的父母都在外面进修,他们也没有不愉快吧。那么,假如DADDY离开你很久,你相信DADDY会想你吗?呵呵,DADDY觉得开心就行了,你问我那么多问题干什么?今晚你怎么啦?琮儿反客为主。嗯,我好象有些发烧吧,我们还是睡觉吧。嘉伟见琮儿有所醒觉,就转了话题。   琮儿听嘉伟说发烧,眼睛很模糊地睁了一下,也没说什么,很快他就扯起轻轻的鼻鼾声来。嘉伟见琮儿真的睡着了,就将床头灯打开,看着睡梦中的琮儿,嘴上有层淡淡的茸毛,这个被嘉伟称为“爸爸心中的男子汉”,此刻正在爸爸的臂弯里酣然入梦。嘉伟叹了声,他想大概这是琮儿今生最后一次在父亲的臂弯里熟睡了。过些年再相见时,琮儿恐怕不会让他这么拥着入睡的。   嘉伟那晚一直这样模模糊糊地有一搭没一搭地睡着,到了凌晨3点多钟时,嘉伟忽然感到琮儿用他的小手放在他的额头在试温,嘉伟那刻动也不敢动,待琮儿放心地撒手再睡去后,他轻轻地将琮儿揽在臂弯里,睁开眼,想的都是以后将来的日子。                      六.   嘉伟从西部搬来东部那年,琮儿已11岁,那时他正准备考初中。   有次嘉英告诉嘉伟,琮儿近来很沉迷网上游戏,他母亲说过他很多次,但就是没效果,加上大人对电脑不如他那么熟悉,有时间的话,你和他谈谈吧。   嘉英后来想尽办法,从琮儿嘴里套得网址,就给嘉伟E了过来。   嘉伟得到琮儿那个网址后,一直没有上去看过。他想,如果琮儿想他去看的,无须嘉英去套,他自己就会告诉他。如果琮儿不希望他知道的,他偷偷摸摸地进去,好象很不地道。   11岁的孩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自尊心是伤不得的。而且,琮儿和别的孩子不同,是个很有心思的人。如果你完全当他孩子来教,会适得其反。   记得有次给文尔打电话,其时她正为琮儿放弃奥校的数学课而生气。电话里传来文尔和琮儿的激烈争吵声,两人的声音都很激动,好象都在哭。嘉伟好多年没听到这种吵声,自然有些烦,他声调稍微提高少许责怪文尔道“究竟什么事情啊,你就不能冷静点,用得着这么大声和琮儿吵?这么做于事何补?”   文尔本来就压抑着一肚子的气,现在听嘉伟这么责怪她,就很伤地大声喊“曾嘉伟,你放屁啦,你哪有什么权力来指责我?这些年你对孩子对这个家尽过什么责任?现在你倒来做公道人了,你有耐心?那你和他讲好了”说完把电话一摔就走了。   嘉伟没想到,处心积虑的一个问候电话,什么都没开始说,就变成这样。   琮儿见母亲将电话扔在桌面,他知道是嘉伟打回来的电话,就赶紧接了过去。嘉伟在电话里听见琮儿抽泣的哭声,就耐着性子问他事情的经过:原来学期开学时奥校分配给琮儿学校同年级段6个学习名额,琮儿对数学很喜欢,就偷偷报了名。因为全年级报名的人太多,学校决定以举办选拔赛的形式挑选参加者,琮儿不单只参加了选拔赛,而且还获得第4名的好成绩,按理应是稳拿的事儿。谁知到了公布名额那天,琮儿竟然落选了。6名获得学习资格的同学,有4名的分数在琮儿之后,琮儿知道这件事固然不会开心,但回家后也没和文尔讲。奥校开学前3天,原被蒙在鼓里的文尔从别的家长口中知道此事大吃一惊,回家就指责琮儿有事不与母亲商量,为此两人已闹得不很开心。后来文尔通过关系,硬让奥校绕过琮儿的学校把琮儿给录取了。原本这是件开心的事儿,但琮儿知道自己那个名额是文尔托人弄回来的,就很抗拒。琮儿在电话里对嘉伟说,没被学校选上固然是件丢脸的事儿,但通过熟人的关系被恩宠而去上课,就更丢人。只是,文尔对琮儿,历来是说一不二的。文尔说琮儿你可以不开心可以对妈妈有看法,但奥校你没理由不去。如此,琮儿也就半推半就地去上课了。开始琮儿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到了昨天期中试讲评,琮儿发现所有同学的试卷都有分数,唯独他和另外3个同学的试卷只作了批改,却没有打上分数。琮儿认为这件事情有些不可思议,就跑去问老师。老师见琮儿理直气壮地质问他,当然是不高兴,他有些挖苦地说“你们几个是旁听生,老师只给改对错,用不着给分数的”。琮儿听老师这么说,当时也没表示什么。今天早上文尔问起琮儿在奥校的期中成绩,琮儿忽然想起昨天的事情来,就从书包拿出那张试卷当着文尔的脸边撕边说:这个破学校,还搞种族歧视,我让你见鬼去吧。这就是文尔和琮儿争论的焦点。文尔认为,琮儿你是去学知识,不是为别人,而是为自己。琮儿听文尔这么说,就反唇相讥地反驳:学习有很多途径,没必要理不直气不壮学得象做贼似的。也许是那个“作贼似的”词儿伤了文尔,两人愈吵愈激烈时正遇上嘉伟打电话回来,这就给了琮儿一个机会。琮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向父亲讲清楚后就问嘉伟,DADDY怎么看这件事情呢?嘉伟听琮儿这么问,也许是刚才受文尔一顿指责,内心虽然也觉得琮儿不无道理,但嘴里仍旧站在文尔那边:我觉得既然你已经开始了学习,就不要半途退下来吧,你可以不高兴,可以委屈,但是,绝没理由退缩的。琮儿听了,声音忽然提高了一个八度问:那么,你回答我,DADDY,三年前你为什么不坚持下来而要退到国外去?嘉伟完全没想到琮儿会这么反问他,在他的感觉里,他一直以为琮儿是个绝对以他为偶像的儿子。没想到三年的陌生,孩子言语间已对他充满了怨恨。嘉伟那刻心很痛,他知道他没有任何理由去反驳琮儿。事后他想,如果说这个世界他最爱的是琮儿,恐怕日后伤他最深的,也将是他吧。因为有很多的事情,不是做儿子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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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3-31 15:43 | 显示全部楼层
有子若此,夫复何求! 第七节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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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3-31 17:29 | 显示全部楼层
一次偶然在网上看到的一张名为《归去来兮》的音乐碟 现在听到的是此碟的第一首曲目《桃花源記》

    归去来兮辞全文朗诵版下载链接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3-3-31 17:44:52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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