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以食为天。吃饭是大事,做饭也肯定不是小事。现在一般家庭还是女人做饭,但饭店的厨师又大都是男人。女人在家里做饭,男人在外面掌勺。但据我所知,世界上的顶级好厨师应该还是男人。 小时候在家好吃懒做,从不进厨房,等着饭来张口,还边吃边对家里人的厨艺进行评点。那时我们家做饭的主力阵容中,妈妈最好,姐姐次之,奶奶最差。后来姐姐厨艺大长,后来者居上,只是奶奶始终没有长进,就知道多放油了。 记得刚从大学毕业来新华社时,住得是集体宿舍,天天吃得是单位大食堂。对比大学食堂,新华社食堂简直是强多了。听同事说,新华社食堂在当时北京的各大部委机关中可是数得着的。曾经流传着这样一个说法,说是北京有“三堂”,一个是人民大会堂,一个是主席纪念堂,再有一个就是新华社的食堂,可见新华社的食堂那时是多么有名。起初守着这样一个好食堂,自然也不需要想什么自己做饭。但慢慢吃得时间太长了,感觉还是一般了。想着以后有了房子,还是应该自己做点饭吃。 等分到房子装修时,经济投入和下功夫最大的就是厨房了。厨房收拾好了,我又买来了全套的炊具。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可这时我又犯懒了,迟迟并未动火。起初收煤气费的还来,后来看数字老是不动,就再也不来了。 那年非典来了,大家都惜命,很少聚会了,饭局自然也就少了,食堂人多,最好也少去,正是我开始做饭的千载难逢的好时机。当然我知道,这是机遇也是挑战。 有人做饭,喜欢翻菜谱,学学人家怎么做。我则喜欢随心所欲,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想怎么好吃就怎么好吃。我喜欢煲汤清炖,既可喝汤又可吃肉。那就先做鱼吧,我去菜市场挑了两条大点的鲫鱼,让鱼贩杀好,回家把鱼洗干净后放在沙锅里清炖。等鱼汤炖好了,再撒上一把香菜末,味道不错。但也有个遗憾,汤很好喝,肉却没什么味道。下次再做时,我就把葱姜蒜和盐全部放入鱼肚中,然后用两根牙签把鱼肚封上,让调料味道通过鱼肉向外散发。这样,汤有味道,鱼肉也有了味道(这应该是我的专利吧)。做了两次后我突然想起来,过去在餐馆喝得鲫鱼汤都是乳白色的,而我做的鲫鱼汤怎么不是呢?是炖的时间不够长吗,还是需要加牛奶呢,试验了几次,总不得法,始终没有达到那种效果。终于,有一次在饭店吃自助餐时请教汤锅旁边的师傅,他说鱼在炖汤前要油煎一下,出来就是白汤了。哦,原来是这样,明白了。 我还喜欢清炖排骨,炖乌鸡。有一次傍晚去买乌鸡,到菜市场发现卖光了,只剩下一只大公鸡,就买回去炖了吃了,结果让我上了大火,得了ZHICHUANG,痛苦不堪。事后找原因时,我想到了中医,中医讲究阴阳平秘,以致中和。公鸡阳气重,为发物,男青年吃了自然容易上火。所以要买一只公鸡,就要配一只母鸡,或者各劈出一半放在一起炖,这样或许阴阳就平衡了,吃了应该就不会再上火。就在我准备进行这项实验的时候,非典结束了,我又可以在食堂吃清炖排骨了,又可以在外吃卤煮火烧、鲍鱼、烤串和麻辣诱惑了,这个炖制“阴阳鸡”的实验计划也就被无限期地搁置了。上个月有海边的朋友来北京,顺便给我带了一箱活螃蟹,还告诉我说做螃蟹非常简单。当我进了厨房,打开橱柜发现,所有的调料,还有那从突尼斯辛苦背回来的上等橄榄油都已经过期了。 我做饭的时间不长,仔细算起来,吃过我做的饭的人也很少,可以说是寥寥无几,但吃过的人都说好。 同样的原料,但每个人做的味道不一样。我感觉,做饭也需要悟性。应该最讲究火候和调料。其实做饭和生活中做事情也差不多,火候没到,时机不成熟,操之过急,也容易坏事。做饭需要加调料,生活中也需要加点调料,这样生活才有趣,多姿多彩,有滋有味。 补记:写罢此文,想到这点经验可能会让长年在厨房辛勤劳作的家庭主妇笑掉大牙,但也许对还没做过饭、准备尝试做饭的男人们有一点点的借鉴意义。那就斗胆发出来了,希望行家高手批评指正。 |